我的读书情结
看过一则域外关于读书的故事,我略加改动:一富翁与一穷书生打赌,穷书生若能囚居斗室15年,足不出户,可得富翁家产。前10年,书生日夜读书,倒也安生自若,后5年,富翁断其书源,穷书生无书可读,及至期满,已沦为一白痴耳。可见,对于读书人来说,书便是他的精神支柱,尤如明灯,书在灯明,书无灯灭。
我是个爱读书之人。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让我去坐牢,只要牢里有书读,最好能有我喜欢的书读,我会乐不思蜀的。这只是个蹩脚的比喻,读书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历来是骨头最硬的。我说这句话,意在说我是不大在乎读书的地方。无论酒楼菜市,舞场歌院,只要好书在手,我便可以迅速钻入书中,如一个入定的高僧,两耳不闻俗世事,一心只读心爱书。
当然,以上是退而求其次。而现实生活中的我,由于身处一个古朴优雅,远离生嚣的乡村中学。闲暇时候,好书在握,将自己融入乡村僻静的诗意中去,又另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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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早起,沿着校门口大小两口荷塘走上一圈,呼吸一肚子的新鲜空气,觉得身子骨舒展开了,在千年古樟下捡一块石凳坐下。摊开一册美文,兀自朗声读起来。塘岸桃花竟相开放,塘内蛙声此起彼伏,大如圆盖的田田荷叶迎风欠身,探头探脑的荷花暗香浮动。偶有水底的鲤鱼跃出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人恍如置身于人间仙境了。书读到兴致处,扼腕击节,自顾哈哈大笑,也没有人来打扰。
而傍晚前在校园西北角的古塔下读书,也颇为令人神往。夕阳西照,落日余晖,古塔静静地耸立,像一个沧桑的老人。归巢的鸟雀纷纷飞过塔尖,渐渐隐入围墙外的山林中。此时,若手捧一册线装古书,守着古塔轻读,席坐在一小块如茵的草地上,看日脚慢慢地踱过一页页又一页的书卷,便宛如一个古代的隐逸书生。独坐乡间,有书为伴,不觉昼之将逝,人之将老。及至天色彻底暗下来,再也读不清了,方才挪起身子,拍拍屁股,卷掖书卷,悠然自得地回去,真是妙不可言也!
更有斗室夜读,着实让人痴迷。我喜欢这所乡村中学的生活,有一半是因为夜读的魅力。我的三楼寝室后窗埃着围墙,围墙外是后山,有桔林密密阵阵,每逢五月桔子花开,冲天的香气阵阵送入窗内,令我宛如浸泡在桔香山谷中,呼吸无一不有沁入心脾的香味。桔林西边的山坡有竹林,夜半风吹,竹叶窸窸窣窣,让人几乎疑心有客夜访。桔林和竹林的尽头是山林,顺着山脊直往上爬,一眼望去,尽是黑黢黢的大山。深夜里山上偶有鸟兽的鸣叫传来,正好可以当作读书疲倦后的调剂,细细品味竟也解分辨出是狸猫还是猫头鹰?而夜读最佳的书无疑要数《聊斋》了,我常常在这个时候捧出书架上的《聊斋》,
万般皆凡品,唯有读书高。我的读书情结,又有几人能解,此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