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路上,风景这边独好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黄昏的慵懒光线在玻璃窗上寸步爬行,耳边依稀传来汽车摩托车的鸣笛声,以及一两声流浪小猫的细微叫唤。一个胖胖的小女孩安静地坐在窗前,大块的橙色阳光铺在她身上。
她不吵也不闹,只是看着面前的大人们。或是头上顶着一堆卷发杠坐在烤灯下,或是披着头发在镜子前指手画脚,屋角还有一个小姐姐在打耳洞,像小手枪一样的东西已经放在了肉肉的耳垂上――她别过头,头皮微微发麻――她最不喜欢这个东西了。
屋内有一股烫发药水的刺鼻气味,不过小女孩早已习惯了。这是08年,北京正在举办奥运会。她坐在一个普通小镇的普通小理发店里,看着电视上的鸟巢。
一阵暖风软软地飘过,几粒微尘随之浮动,小女孩闻到了隔壁蛋糕房内传来的甜蜜气息。她最喜欢这种香甜气息。不过她也更奇怪,奇怪刺鼻的药水味怎么会与甜蜜的甜品味挨在一起呢?她曾把这个疑问告诉过大人们,但是大人一脸疑惑地反问:“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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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理解能力真差。
小女孩很喜欢这种甜甜的味道,她经常会拿一点零钱去买一杯奶油杯,然后站在店门口,趾高气扬地俯视迎接坐在电动车后座上的同龄小孩子眼中艳羡的目光,小小的心里充满着得意。
夕阳越来越红,理发店里又有大人在叫她进去了。她不情愿的端着那杯香甜走进那一屋药水味里。
在度过了数不清的这样的傍晚后,小女孩离开了那一屋刺鼻与那一杯香甜,从小镇来到小城。这里有更多的刺鼻也有更多的香甜。
小女孩慢慢变成大女孩了。第一次妥协,第一次熬夜,第一次感到心都碎了和最后一次哭喊。因刺鼻流下眼泪因甜蜜暖了心灵,她从无数难过和温暖的回忆中走过来,成为了每一轮春叶夏花秋霜冬雪的过客。
女孩还是很喜欢那种甜蜜的味道。那种浓郁的香甜伴随着她的成长,那香甜是可以治愈人心的。她总是忘不了那个小甜品店里,搅拌器缓缓地把面粉和蛋黄均匀搅成淡黄色的糊状,大块的乳白色奶油从容器中被舀出,烤箱中的面包悄悄膨胀。这个小屋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妙,小女孩爱上了这种令人愉快的美好魔法。
她总会在走出甜品店后忍不住对身边的人说起她的愿望。可妈妈只是漫不经心地敷衍一句“好啊”,爸爸总是说她没出息,朋友总会不相信听话的好孩子脑袋里会有这种想法。
表面上笑得没心没肺,实际在心里小声争辩好多次“职业不分贵贱。”之后,小女孩不再想理会这些。她就是要固执地喜欢这份甜蜜,就是要倔强地坚守这个理想。她不再声张,只是默默地等待,等待心里的那粒种子,发芽,长高,开花,结果。
明明成长是苦涩的,可回忆起来却是满满的甜蜜。并不是自欺欺人,而是时间的回报。
有次,小女孩回到了小镇,站在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街上。那个甜品店找不到了。她一瞬间失了神,转一下身,还好,只是搬到了街对面。长舒一口气,提着的心又安定下来。走进去,惊喜地发现竟然还有奶油杯,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杯,满心欢喜。
走在小镇街上,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奶油的香甜依旧。只是,正如那种俗套的情节,她总感觉少了某些东西。与其说是缺少了那份天真无邪,倒不如说是多了一段时间的隔阂。不经意间,我们变得更加成熟,可回忆好像还是在昨天一样。好怕下一秒就会变成一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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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改变了世间万物的模样,带走了无数美好的瞬间。一切事物都在赶着时间成长,每跨过一步都能听到时钟的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