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江北
我向往江南,爱极了那种烟雨蒙蒙的感觉,朦胧而又神秘。“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那种沉稳而又内敛气质早已深深打动了我。而我的故乡,那个祥和而又宁静的小镇,却是地处江北。仅一个字的变动,却常常引起我不住的惋惜。多可惜呀,热爱江南的我却出生在了江北,那个多河而不能被叫做江南水乡的地方。
江南是该属于雨天的。青砖,黛瓦,小河与石桥,全都静静地安睡在那样尘封的日子里,一点儿也不曾改变。多少个梦里,我都好像戴望舒诗中的,“如丁香花般结着愁怨的女孩”,静静地撑着一把油布伞,静静地走在小巷与高墙之间。而我总认为江北是该属于晴天的。偶尔会在哪处看见几处老房子,瓦上立满了植物,深红的,宝塔状的。老房子,安安静静的,周边洒满了金色的,满溢着温馨的阳光。午后,有老人坐在屋前,幸福而又充足的。江北没 有江南的气质,但她有她特别的韵味。当成熟了的麦子在大地上蔓延开去,心里装满了的,却是满满的希望。
有一次,我和爸爸一起去苏州的周庄——那个典型的江南的小镇。我真的不敢相信,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中,还可以有如此的一个幽静的地方。完全是我梦中江南的模样。可惜的还是,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刚进周庄镇外的那扇高大的红木门,就只见一只有着嫩黄色绒毛的小鸭子就从那个高高的门槛上跌落下来,继而失了优雅得“嘎嘎”乱叫起来。我把它捧在手心,轻轻地放回那门槛后面,它便心满意足地啄啄羽毛,找同伴们去了。江南仍是江南,石桥也仍是石桥,可我渴求了许久了的江南的气质呢?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没有半点儿缝隙;小巷里,人家时近中午时呼喊孩子的声音,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混成一片。或许,再也没有我梦里的江南了吧!
晚上,乘车回家,唇边还有些许蹄膀的甜香味。当车开过江阴大桥时,我回头望了望,后面,是我的江南,那沉寂的梦;前面,则是我的江北,河网密布,船橹声声,却永远不会被叫做江南的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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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末的午后,我仍会踏着晚霞,趴在小桥上,看我的江北,渔船仍会像从前那样从远方摇来,仍会带着船橹滑过水面的声音向远方驶去,而脑海里想着的,却仍是我睡梦里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