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
女子,必是喜欢手镯的,或古朴,或晶莹,或妖艳。我特别歆慕那些戴着粗糙骨质的手镯,身着飘逸长裙,绾一缕青丝在耳旁,悠然品茗的女子。从小到大,我收集了很多手镯,有些被留在了尘埃的角落,有些被我挂在了墙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每串手镯,都用红线串起了古老的传说,那是我的传说。
有些镯子附带的记忆,是必须让长辈帮我回忆的,譬如奶奶,那些幼年的时光是这位娴雅慈祥的老人帮我编织的。奶奶神秘的衣柜里,总能掏出好多很宝贝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它们是。比如那些曾经极其流行的小人书,那本页眉泛黄、夹满窗花鞋样的《山海经》,那些用来换取生活必需品的各种票证,那架负满伤痕掩埋在风云中的老式圆框眼镜。当然,还有我婴儿时戴过的纯银手镯。那时的质地和现在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纯银便是纯银,即使被岁月淘洗得发乌了,仔细擦拭,便又能恢复往昔的光亮。和它们一起收归在同一个红木盒子里的,是铃铃作响的长命锁,仿佛这就是生命最初的喜悦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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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这是一个女孩习性开始体现的年龄段,我们大都流连于洒满了金粉、或是用廉价的水钻装饰的普通手镯。那时候,女孩中间流行着花一元钱买一束塑料绳,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们大多会编织出很多的手镯式样,悄悄戴在手腕上美滋滋地欣赏。阳光透过这副简单、精美的塑料手镯熠熠生辉着。这是初次品尝友情时,一个小女孩单纯的快乐与欣喜。
而后初中,随着一段时间研读清史,慢慢地被清代雍容的气度所吸引。我爱上了漆器,景泰蓝或是类似的珐琅彩。我那只景泰蓝的镯子便是在京城相中的。墨兰和雪青,衬托着洁白的茉莉盛放在镀铜的底子上,华贵而雍容。似乎透过这些艳丽而不媚俗的颜料,我就能窥见一个王朝的繁华和衰落,一个时代的传奇和变更。我爱着盛放,爱着孤傲,爱着自信于绽放自己的大气从容。
转眼三年又过,我进了大人们口中本市最好的高中。时光好像突然加快了脚步,快得让自己措手不及。彼时,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佛家的手镯,也许更准确的,是叫念珠。这种总以深红示人的佛家之物,永远透着一股淡然于世的冷静,一种积淀了岁月的厚重。我想,此刻的心境,也许是想用这种淡泊来抵抗生活的快节奏吧。我最为看重的那串核桃木的念珠,颗颗都像核桃,上面精致地雕画着观音。抚摸着它们,就像触及了佛家的灵魂。我不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我不信佛,但我喜欢翻看佛理。“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这些念珠,仿佛在提醒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对待自己的成败得失。要竞争,要奋斗,要开创人生,也要学会舍得。
不久前,奶奶又给我看她珍藏的玉镯,这是上好的缅甸玉。冰冷而剔透的碧光让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握在手心里,异于外界的温度,透着圆润清傲,直达自己的内心深处。记得马未都老师说过“玉有德”,想必只是碰触都能让自己有不一样的心悸与感悟。奶奶郑重地对我说:“这些玉可也是有灵性的,你不戴着它,它渐渐就钝了;如果你戴着它,那么它便会愈加的圆润通透。”真是这样吗?也许是吧,否则为什么曹雪芹要称那块顽石为“通灵宝玉”?我相信万物有情,超过了我们能概括的生物范畴。所以,我会更加珍惜每天的时间。
手镯,感念岁月,品味历史,也是许我一个温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