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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好冷

作者: heqiang5315 | 时间: 2019-08-21 | 投稿

我出生在即墨,这个处在青岛之中的县级市。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繁华的霓虹和车水马龙,马路上肮脏的沥青里积攒了许多尘土,风吹起来会有尘土被悬起,然后被疾驶的汽车带出很远再落下,这样循环着,就好像许多人的生活,比如我。

我叫小娜,家里人都很爱我,但绝不是溺爱,我记得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因为我吵着不进幼儿园的大门被打了屁股,他们对知识很尊重,从小便给我灌输“贫者因书而富”的道理,我学会的第一个字是飞翔的“翔”。那时爷爷带我去家附近的一个小学的操场上用树枝在泥土跑道上写下这个字,我们总是从学校后门那里的栅栏间隔钻进操场来,那段铁栅栏与水泥墙之间的空挡很大,并且就那么不加修饰的一直沉默在那里,没改变过。

我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打过我,事实也的确如此,我喜欢像小朋友们炫耀这一点,也总能意料之中的得到他们的羡慕,如此可见,从小我便如此虚荣。

后来,我的小学时光就在那个写过“翔”字的小学里度过了。我的家人还是那么爱我,甚至有一次数学课,我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后面的同学把我的凳子抽走,我出糗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到家哭着告诉爸爸,下午他就一脸蛮横地来学校了,不跟老师打招呼,直接进了教室,找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中午说的那个小孩是哪个?”我有点害怕,因为我爸爸不是什么太老实的人,他喜欢骑很大很大的摩托车,那种可以找来许多赞赏目光的摩托,我见过他和别人发脾气,一旦真的发火,后果很可怕。随后我指了指那个同学的座位,说“她还没来。”全班同学全都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我的爸爸,这个在同龄人的父亲中,算是英俊的爸爸。

庆幸的是那个同学当天下午因为要去医院拔牙,第二节课才来了学校,躲过了我爸爸的愤怒。事后我爸爸告诉我“那天下午他本来是要扇她耳光的。”外人听起来很可笑吧?因为一个玩笑就要打人,这的确够意气用事的,可是处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其实不算过分,不过是过于冲动罢了。

可就是在这种爱中成长起来的我,在五年级的时候开始开始慢慢接受一些残忍,痛苦,折磨,开始认识一切。

很平静的一个夜晚,我和妈妈,爷爷奶奶坐在一桌家常饭菜旁等在外跑保险的爸爸吃晚饭。吸顶灯里透出的光线白得发蓝,家里的布局显得那么单调,却很干净。防盗门外传来掏钥匙的声音,然后是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我爸爸走进门来,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手中的头盔表面遇到屋里的热气开始发白,他径直朝我走来,把另一支手中的纸盒子放到地上,对我说“小娜,看看我给你买的新鞋子,快,穿上试试。”,没有为什么。然后我一脸欣喜地打开鞋盒,从里面抓出那两只鞋,暗红色的,还有白色的斜杠做点缀,我的嘴顿时撅起来,嘟囔道“真难看!”在一旁挂衣服的妈妈也走过来,看了一眼鞋子,再看了看我难看的表情,对爸爸说“真的不太好看,太老气了,不适合小娜这个年纪的孩子穿,明天退回去吧!”我爸爸一声不吭的把鞋子重新塞进盒子里,抓起桌子上的头盔就往外走,连外套也没穿,我们全家人楞了5秒钟,等他把门用很大力气关上的时候,我们才发觉他要走,追出去时他不顾我们在后面拼命的呼唤,走出了大门。从那天开始家里很冷清,他还是爱我的,却不像以前那样和我嬉笑了,爸爸妈妈很少说话,几乎所有的话都是妈妈在说,我爸爸只是用很闷的声音回答“嗯”罢了,低沉的声音,像咆哮前颤抖的兽。

随着我长大,慢慢了解了许多,我得知爸爸早就和一个女人在外面鬼混,那双引起争议的鞋子就是那个女人买的,那天爸爸兴高采烈地把鞋子拿回来给我,却听到我和妈妈说那双鞋的不好,他以为妈妈知道了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便从此沉默。但实际上妈妈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些事情都是在我上初二的时候一点点清晰起来的。

那段时间家里总是吵得要命,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以为那段时间比较忙而已,可是从我妈的目光里却总能看得出有什么秘密,她不告诉我,我也没问,本以为会很平静,没想到自己的眼睛却揭穿了这层把我隔离在喧闹之外的屏障——那天放学回家,我看到爸爸带着一个女人,骑着他视为宝贝的摩托车,那个女人搂着他的腰,爸爸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放在他要上那个女人的手上,很是缠绵。那个女人我从没见过,没听说过,也绝对不是我妈妈。回到家我跑到正在做饭的妈妈身边告诉她我看到的一切,她突然呜咽起来,继而眼泪顺着鱼尾纹往下流,我不知所措地在一旁看着她哭。

良久,她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把菜端到桌子上,然后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有委屈,有伤心难过,有仇恨,有无奈,有许多……

在我逼问下她终于坦白了,她对我说了家里的这些事情。她说“那个女人是我爸爸在外面养的,她说是那个女人让我们家不像家的,是那个女人把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毁掉了,是那个女人的错,全是她!!”说这些的时候我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我从没见过妈妈这样爆发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吼到最后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平静了一会儿,说“小娜,你别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学习,但是你要记住这个女人,永远记住她,是她让原本属于我们的全部凭空消失了!”

那段时间我内心很纠结,上课分神,脾气暴躁,情绪低落,开始出现一系列不良少女的征兆。

初中的日子我寄住在奶奶家,妈妈下班来看我,晚上回家里睡觉。凌晨的时候我抹黑下了楼梯,我不知道一向害怕夜晚的我怎么有如此的勇气战胜自己的心理不碰开关的,下楼的时候是光着脚的,因为拖鞋容易发出声音。我静悄悄地走到放啤酒的箱子旁,抓起一罐又一罐的啤酒,然后把他们捧在怀里,安静地回房。因为作业多,家人已经习惯我晚上睡觉很晚了,所以我房里一直没关的灯并没引起他们的怀疑,他们不知道,那晚我像是蜕变了,我扔掉以前的老实形象,没写作业,没学习。

灯下,我把满怀的啤酒一瓶瓶排列在木地板上,然后笨拙地盘腿坐下,数了数,一共五瓶。我以前从不爱喝啤酒,但那天晚上,喝酒的欲望很强烈,我拉开拉环,液体们因为刚才上楼时的晃动产生了许多泡沫,溢出来,顺着瓶壁流下来,我抓起啤酒罐,吮吸那些泡沫,像是荒漠中的人突然找到了一点点水源,不想浪费一丝一毫那般。紧接着我一口口灌自己,我想喝醉,我太想喝醉了,这些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无法相信小时候因为同学欺负我就差点动手的爸爸现在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冷落我们全家,突然有种被篡位了的感觉,我认为,那个女人侵略了我爸心里每一寸属于我的位置,连一个角落也没放过!

酒里的气体肆意冲撞着,混着晚上吃过的饭菜在胃里翻腾,弄得我很难受。我依然把啤酒往嘴边送,学着大人们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那晚,啤酒的味道好复杂,又涩,又腥,又苦又咸,可我放不下手中的罐子,就是依恋着胡搅蛮缠的味道,后来我发现,那咸味是我的眼泪,别的味道就不得而知了。

五罐啤酒,我全部干掉了,还是没有醉,我蒙着被子哭,我为我自己,为妈妈哭,被子里很热,几乎能让我窒息。眼泪流到枯竭的时候我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从窗户那儿扔了出去,然后走到床上盖好被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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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偷爷爷的烟,在女生厕所里抽。那是我第一次抽烟,最开始的那一口我被呛得几乎气喘,后来慢慢习惯了,上课铃响起之前我用手捧了一洼水漱了漱口,没有人知道我抽烟了,只是有女生议论厕所里有烟味罢了。

第三天我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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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逃学。

第五天因为班主任的教导,我把她撂在了地下……

我几乎不认识自己,原来一个人变坏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一个充足的理由就足以破坏你内心正义。

几天后的家长会,班主任把一系列状况告诉了我爸。我爸还是听我话的,让他来开家长会完全是应付学校,因为在老师的学生联系簿上,我写的电话号码是我妈妈的手机号。我不想让她失去所有希望和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只有瞒着他自己偷偷做一些自认为能发泄的事情来发泄。后来我在小区里看到了我爸爸,我问他家长会老师都说什么了,他说“你怎么把你们老师放倒了?”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找他来开家长会的最大好处就是他不会批评我,可能是不懂得批评我,或是觉得这样可以让别人觉得他有多爱我。而且他不会把家长会老师讲的东西告诉我妈妈和爷爷奶奶——他们之间好似除了血缘关系,别的什么都不剩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的,他是个叛逆的人,一直都是,所以对我撂倒老师的这件事情也没说太多,至今我记住的就只有一句“下次别这样了。”

我知道爸妈之间的这种婚姻不可能维持下去,所以在初二暑假,也就是我开学就上初三的时候,他们离婚了。从小学到初中,这么久的时间,他们藏着掖着的感情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他们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我也是。我坐在爸爸店里的那个旧年代留下来的旧沙发上,用手指拨弄铺在上面的凉席。

第二天,他们就正式办理离婚了。

我的家人对此很气愤,爷爷奶奶说“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家门,死也不见!”我和妈妈很欣慰,因为有人和我们统一战线。可这种默契在持续了几个星期后就消退了,完全是人的贪念,因为那个女人三天两头给他们买衣服,他们喜欢得不得了,爱都爱不够呢,恨又何生?我看着他们殷勤的可笑嘴脸,恶心的几乎要吐晕过去!妈妈去了二姨家,我在小卖部里买了一盒烟,找了个角落不要命的抽起来。那是谁说的?“抽烟伤肺不伤心”。烟能麻痹我的思想,让我没有别的心思去想事情,我颓靡地顶着那截蓬松的烟灰。角落里,我像个乞丐。

然后呢,生活一直都在过,妈妈几乎每天都要流泪,很虚脱,我给她熬稀饭,她不吃,她三天没吃一口饭,连走的力气都没了,知道虚弱得躺在床上,任我把吹凉的稀饭一点点喂到她的嘴巴里,她没有反抗,尽全力拒绝这粘稠的米粒。而我,彻夜失眠,已经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我也无从知晓了,只是看到镜子里自己颓废的样子和黑眼圈,觉得有点惊讶。我从来不会在我妈面前表现出我有多么忧伤,我的泪和怨气都是在她背后发泄的,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很脆弱,我们都很脆弱,然后就这么认了。

我们就这么循环地折腾着,厌倦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生活这样过,爸爸和那个女人结婚了。那天阳光很灿烂,他们的笑脸更灿烂,灿烂得让我有点想要冲上去给她一拳的冲动,不过想起政治老师常说的原告变被告,我也就强忍着,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妈妈一直没有再婚,每当提到婚姻她就很抵触,像受伤了的小羊,低着头发抖。我知道这给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可是她拒绝看心理医生,反正这没有影响到她平日的生活,找医生的念头我也打消了。

我妈妈没多说什么,只是有时用期盼的眼神对我说“小娜,你好好学,等你长大出息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也就应付着点头。她一直不知道,我处于多么颓废的状态,我在她面前总是精神抖擞,在别人眼里却总像是戒毒阶段的人,同学们都说“少喝酒抽烟吧!你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折掉不少寿命了!”每当这时,我就低着头冷冷得笑,我知道,谁劝我都没用,除非让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怎么可能?

冬天,冷得要命。我却穿很少,只是一件长袖衫和风衣,尽管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依旧是这身打扮,不是装酷,不是做作,是我没有思考衣服这些不怎么有用的东西的兴趣。

晚自习,总是那么安静,看书的,做题的,人们都很自觉,唯独我,总是兜里揣着一盒烟就从后门溜到科技楼去了。那里很静,我推开窗,腿耷拉着靠着墙坐下,很多次打火机的火苗刚冒出来就被大风给吹灭了,我乐此不疲的一遍遍点烟。有时候我能看得到吉他社里有学生在排练,全是艺术生,可能他们有这样的特权吧!吉他社的排练室在斜对面的一个小屋子里,那个屋子本是放体育器材的,后来盖了新的楼,这间屋子就空了……我听见有人在唱《那些花儿》,是个清澈的女声“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听着听着,我就不自觉的哭了起来,是出声的哭,很久一段时间我没有哭出声来了,但这一次,我是真的哭了,我的声音被呼啸着的北风吹到远处,没人听见。

我也会吉他的,我的吉他老师很好,在他的影响下我开始喜欢摇滚,喜欢那种野兽般的嘶吼,狂妄得不修边幅。只不过,那把琴,我太久没碰,一弦和二弦已经有点氧化了,音也不准了。可此时我好像重新抱起那把大民谣,弹我熟悉的旋律,唱那些歌……

下晚自习的铃声想了,过了一会儿,原本空旷的学校就积满了熙攘的学生,大多是研究那些公式,结论,我对我自己说“我真的受够了!”

频繁的逃课使我不得不被班主任视为重点观察对象,倒数第二的同学倒是对我很好,因为有我在,他就不会得老末。学校里,我没有朋友,或者说,那些所谓的朋友在我眼里就如同为学习卖命的行尸走肉,我们在一起的没有话题,无非是谁的钢笔掉了让我帮他见一下,谁的例假来了问我借卫生棉罢了。说穿了,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教导主任在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找我谈话,说“你是我们学校记过最多的,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开除了,你以为老师在学校里都是陪你玩,陪你藏猫猫的?你在家里有人惯着你,在这可没有!你给我想清楚点!你一个小女孩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她亢奋地一口骂完我,然后甩手就走了,我撇着眼看她,大声吼道“哼,什么叫不知廉耻,我还没到卖身的地步呢!要真那样你得怎么教育我?估计你就不承认我是你学校的学生了吧!”我知道我要毕业了,我必须得为刚才说出的话付出一定代价。

晚上我很晚才回家,妈妈问我缘由,我就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出去散了散心。其实无非是跑到酒吧里听人家唱摇滚,摔摔瓶子骂骂人罢了!但我知道,我瞒不了她多少了。

期末考试完,我妈接到了学校劝退的通知,什么也没说,她一直都在笑,笑得很可怕,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是学习毕竟不是我要的路!我要的,只是解脱。

夜晚,路上除了我几乎没什么身影,但却从各处传来喧闹的声音,我依旧裹着那件风衣,站在寒风中发抖,影子被暗黄的路灯拖得很长。我去了那个酒吧,上学时常去的那个,老板是个孤独的汉子,没什么亲人,所以他的酒吧依旧开张,恐怕是这条街唯一的一家开业的店面了吧!店里有几个喝酒划拳的青年,回家的火车票买不到了,只好留在这个地方继续熬着,我走进店里对老板打了个招呼,他欣喜的叫我的名字,说“小娜,没回家呐?”我答他“哪还有家?什么是家!”他见我情绪不稳定,从柜台拿了两瓶啤酒,熟练得起开瓶盖,说“心情烦那我们就不说烦心的事,我们都是游荡的人,没什么目的地,没什么追求,为了我们的共同点,我们干!今晚的酒,你想喝多少就和多少,我请客!”我毫不客气地把啤酒往嘴里灌,有一部分顺着嘴角淌进领口里,灼烧我寒冷的皮肤。

其实本来应该赔我妈回娘家的,可是我实在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兴趣,她也看出我的想法,没强迫我。爷爷奶奶家,自从他们“叛变”以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妈妈已经不怎么拘束我了,对于劝退的事情我们当然是考虑这个建议,明年开学我就没必要去报道了。多好,真的很好!

我想起了我的吉他老师,打了个电话给他“喂~师傅啊!《痛哭的人》和弦是什么来着?”我用痞子腔问他,然后找了纸和笔,记下他说的“Em G D C”,走到酒吧里那个小小的舞台上,点了烟,抱起一把吉他开始唱起来“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

这个冬天,好冷、好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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