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行
很久以后才知道,行是你一个人的事,而路却有很多人亲手为你铺就。
路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在父母心中,从小到大,他们来来回回行走在这条路上。在天还是鱼肚白,星星还没有掉落干净的时候,他们已经扯破冰冷的轻雾,隐现在小道上。清晨的小道更为湿软,芬芳的泥味缠绕着花香,在朦胧中苏醒,发梢上也会沾染露珠,沁人心脾。
他们会疾步走过这条小道,走进被那么多坑洼不平的路瓜分的小小天地,就像掉落进了棋格子里,埋头耕耘。他们总能见到每天第一抹曙光和最后一丝晚霞,然后披星戴月地缓缓行过那一条羊肠小道。
小时候我会在烈日炎炎的午后,提着重重的茶壶,踉踉跄跄挪过这条羊肠小道给他们送水。他们会在休息时间和我坐在田畔上,静静地看着远方和天空,让自己难得地安逸着,就连飞翔的鸟儿也不过只在心上划了那么几下而已。
但是我明白,他们希望我能从这条羊肠小路上走,一直走,直到行走到更宽阔的路上。这是件多么伟大而又无奈的事。必要的时候他们宁愿我别回头,于是连田野也记住这句话了——我们真的不希望,羊肠小道窄窄的宽度限制了你人生的广度。
飞洒的汗水,滋养了小道,也推着我就像小时候拿着大茶壶一样踉踉跄跄地挪过小道。但是真的还有比小道更适脚的路吗?
路的拓展让我忘不了一个唤作知识的美丽女性。见着她的时候,我还真有一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她不像其他恨铁不成钢的老师爱手执长鞭,噔噔敲着黑板,她总是沉静地站在那,微微笑着,像一棵予人阴凉的树。而她如今留给我的影像,也只是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
人总有一段时间彷徨得像一个迷途的孩童,找不到路便自甘堕落了。而她为我做的,细想来也只是在几节课上诵读我的文章,然后笑盈盈地瞧着我,眉眼清澈。期末教师评语时她肯定了我的作文天赋并鼓励我多读书,我一遍遍地看着她的评语,好像字里也有她的笑声,心也轻快得好像飞上了天空 。我便由一开始受宠若惊地去多读几本书变成了享受徜徉书海的感觉。我慢慢知道,那是心智的成长后变宽的路面。
我常想着,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的生命做出这些,不管无心或有心,也真是了不起。因为我们在各自的十字路口相会,她停下来为我指了一条知识之路,我受益终生。然后我们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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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是造物主的迷宫,而路途中那些旖旎风光,却是亲友埋下的爱和期望。他们本只是在你的路上逗留,时间或长或短,但他们像梯子,你左脚可以上去,右脚还可以休息。他们本可以什么也不做,却为你指引甚至铺就了一条路,只为你策马奔腾追逐梦想。
我们一个人行走,好吗?我们终究要一个人行走的。
别怕成为最美好的那个自己,有着“指路人”的影子。无论在怎样的路上,我们都可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他们指路的真正意图。
路为行生,行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