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叶子离开了枝头
最后一片叶子离开了枝头,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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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清冷的月光,我独自踏上黑暗孤寂的夜路,漫无目的,只是不想回家,我不知道自己面对爸妈失望的目光会怎样,或许会感到无措吧……幽魂一般的踏上远去的列车,在终点站晃了下来,一步步,一步步的荡到了湘湖——这满载了我回忆的净土。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方小天地,结伴的人们相依相偎在桂花树旁谈笑,稚龄的孩童在桂花树下嬉戏,沉甸甸的向日葵也低下了白日里高昂的头颅,凄清的月,给湘湖披上了一层薄纱。似梦似幻。
任性地甩下书包,金桂铺满草地掩去葱茏表面下的泥泞,我背靠着那不算虬劲的枝干,凝视着月光笼罩下的湘湖——我急于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我尽力了,真的,我也想不到结果会变成这样!”我对着湘湖低喃,就像对着奶奶一样,因为她会包容我所有的过错,她会用慈爱温暖我,让我能够尽情抒发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愤懑,让充满了罪恶感的心得到救赎……
湘湖的水平如镜,我却无法学得她半分,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会会这样,明明是那么胸有成竹,结果呢?没有进步也就算了,连以往的名次也没有保住,甚至掉出了50名之外,与目标相差胜远。这种巨大的落差仿佛一下子从九天之上直坠到地狱之下,这让一贯高傲示人的我情何以堪?
桂花从树上翩然而落,树下的我感到了一阵寒意——起风了,脸上忽地感到了一股湿意,眼前的湖光山色都显得虚幻起来,直叫人分不清是泪珠迷蒙了双眼,还是雨水模糊了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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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依旧,但我却没有再感受到秋雨袭人的冰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哥哥微怒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那把哥哥的手上握着的透明的伞,一大半都倾向了我,哥哥的双肩却被雨水打湿。我自嘲:何德何能,值得哥哥如此相待?
“怎么,又不敢回家了,还是说想体会‘冷露无声湿桂花’的意境?”
“……”
“放心吧,叔叔和小娘不会来的,我跟他们说你国庆假期会呆在萧山,我会照顾你。”
“谢谢……”我憋了半天,牵起一丝笑,双唇微动,吐出了两个字。
哥哥拿起我的书包,牵着我的手,走回“家”。在雨线织成的雨帘之中,我驻足回眸,骤雨下的湘湖泛起波涛,荡出涟漪,不再平静,耳畔回荡着哥哥的话:“走吧!回家,凡是有哥在呢,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哥会护着你一辈子的!”我的心顿时平静了。是啊,从小到大,不论我犯了什么错,哥哥都会帮我担着,以至于那时的我从没被罚过,因为有哥哥替我担着,替我挨罚。
光秃秃的枝桠在萧条的秋风中并不孤寂,哪怕连最后一片叶子也离开了它,但落叶归根,落叶会化成泥土,一直陪伴着它,呵护着它。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