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开车的父亲
大概是从04年起,父亲给我的印象便和车联系在一起。因为父亲总是很忙,每天都是一个人开着车东奔西走,一年到头也在家带不了几个月。由此,家人常常抱怨父亲陪我们的时间太少,那时候我感觉父亲有点陌生,从没在他面前撒过娇。
我和父亲的感情以及我对父亲的感觉就一直这样持续了十几年,直到今年的暑假,每当我把时间回放到那一幕的时候,我都很激动,我激动我是个无与伦比的幸运儿。我从父亲身上理解了“男人”的含义。
6月份的暑假,父亲决定带着我们一家人去西安玩儿,我们都很高兴。父亲开着车载着我和母亲,一路上,我们都格外兴奋,父亲亮着嗓子唱起了他们那个年代流行的曲子,我和母亲拍手附和着,就这样我们一路尽兴地唱着,时光仿佛倒流到我童年的某个阶段,唱着唱着母亲不经意间问了个问题:“我们在这儿的时候你唱山歌,那平时你一个人的时候唱不唱?”父亲突然停住了嗓子,脸上微笑的表情消失了,他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点了支烟,静静地吸起了烟,这是烟瘾很重的父亲开车五、六个小时后吸的第一支烟。母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话。我看着一口口烟雾从父亲口中平静地吐出。我心里很难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剩下的路程便是从沉默中度过的……从那之后,我经常问自己:父亲一个人身在异乡开车的时候唱歌吗?
在西安的日子里,我没有按照计划那样尽兴地玩。我想走进父亲的生活,去感受我的父亲。
我意外地发现父亲的生活是那么单调,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每天都很忙,每天都会跑很远的路。我问父亲:“爸爸,你平时一个人开车的时候没人跟你说话,你怎么过的呀?”父亲很平静地说:“平时没人跟我说话我就老犯困,开车时就吸烟提神。”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我第一次去理解父亲,我恨我原来的自私,我恨我原来一直在享受生活却不知道珍惜。
父亲给予我的东西太多了,他没有太高的文化,没有用适当的方式教育我,但父亲身上有一种东西一直在引导着我,我能感受到他那双历经沧桑的手。
那天我给父亲放了一首歌,班得瑞的《童年》,听完后我问父亲这首曲子怎么样。父亲笑着回答:“听不懂,但听着很舒服!”我说:“嗯,我也是。”我想让父亲的生活变得丰富点,让他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让他的生活不再单调。
我不知道怎么用华丽的语言表现我和父亲之间的情感,但我知道此时此刻父亲在牵挂我,他牵挂的人也在牵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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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我一个人开车的父亲。
愿他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