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傍晚，天阴沉沉的，还不时飘着细雨。几只家燕在马路上无忧无虑地嬉戏着。突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我的心一紧，禁不住闭上了眼睛。随着“吱”的一声，我知道不幸的事发生了……

缓缓睁开眼，大货车已经远去了，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光秃秃的地上只有一只小家燕佳佳倒地不起。它都奄奄一息了，小脑袋枕在冰冷的大地上。原本美丽的羽毛被一大股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羽毛被血水浸湿了，贴在佳佳那幼小的身躯上。我心如刀绞，不由得也感到一阵阵痛，痛得钻心，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佳佳不断挣扎着，微微张开疼痛无比的双翅，在寒风中扑棱着、颤抖着，企图飞起来，摆脱这马路的魔爪。可是，它失败了，无助地环顾着四周渴望能有同伴来救它。可它没能等到那一刻，很快，它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黯然了。这可怜的小生命真的就逝去了？我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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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喳喳——”欢快的鸟鸣声传来，佳佳的妈妈来了。她似乎在说：“佳佳，妈妈刚捉了几条你爱吃的大青虫，快回去吃吧！别在这儿逗妈妈了。”妈妈慈爱地望着佳佳，笑着嗔怪着。“喳喳！喳喳！”妈妈凝望着伤痕累累的孩子，不知所措起来。妈妈轻轻地拍打着佳佳，和往常唤它起床一样。只是这次，佳佳没能站起来——它再也站不起来了。

雨淅沥哗啦下得更大，妈妈便张开苍老的翅膀，为佳佳遮风挡雨，尽管豆大的雨点使它支撑不住。妈妈用尖尖的嘴儿小心翼翼地从佳佳头部慢慢往下梳理着早已湿透的羽毛，希望能让它舒服一点儿。我想跑过去帮忙，又担心会惊跑她，只好就这样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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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伏在佳佳冷冰冰的身子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佳佳。用嘶哑的嗓子撕心裂肺地叫着，直到声嘶力竭。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妈妈泪如雨下，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不愿相信，更不敢相信。她企盼能有奇迹发生，佳佳能苏醒过来。

妈妈好伤心，好自责。真不该让佳佳到马路上玩。她反过身，拉着佳佳，一步一步倒退。不行，佳佳太重，妈妈改拉为拽，每一步比登天还难。拽不行，就推，推不动，改叼。妈妈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几个时辰前，那个活蹦乱跳的佳佳哪儿去了？

妈妈无能为力，只能走了。她一步三回头，多么希望佳佳能够从这生死坎中走出来啊！动了！动了！佳佳摆了摆翅膀，妈妈乐坏了，一下子飞奔过去，可佳佳还是那样。其实，只是风吹着它的羽毛。一个时辰，妈妈憔悴了很多。

细雨霏霏夜沉沉，一只燕子依然盘旋在空中，哀鸣。

人间有情，动物亦有情。人间有爱，动物亦有爱。白发鸟送黑发鸟，亦是如此悲凉！

夜，依旧是那么的阴沉；微风中，依然夹杂着细雨。哦，不，这不是雨，这是燕儿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