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录相带
人生是一盘长长的录相带。当我倒转记忆的转盘,伫首凝思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我非我! (写"非我",实际上是写让自己也惊奇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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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习习的凉风,我小鸟般地飞出考场,向汽车站奔去,考试完毕,如释重负一般轻松:我可以实现我的计划,到奶奶家去消夏了。
汽车上人真多,头碰着头,脸对着脸,像要把人挤扁,车厢挤炸似的。我被大股的人流压在一个极小的角落里。好在我个儿不太高,“臂林”之下,倒还显得宽绰些。不仅如此,我还能透过“臂林”的缝隙,饶有兴趣地观赏那形态各异的手臂。(对汽车上人多及人们的各种情态写得很逼真。)
斜看过去,只见乘客们有的把手搭在铁栏上,有的放在衣兜里,有的提着包,有的抱着婴儿,有的携着小孩……千姿百态,不胜枚举。但在这拥挤的人流中,都静静地放在各自狭小的空间,难得一动。忽然,在这万静之中显出一动——有一个人的手臂从铁栏上收回来,似乎是不经意地在另一个人的衣兜上轻轻拂了一下。
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孔,但我本能地意识到,这儿有一种潜在的危机。显然那只垂下来的手已经摸清了兜里的东西,而那兜的主人却毫无反应。不知是因为汽车颠簸,还是人流的拥挤,那只手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懦动着,悄悄攒动两个指头,插进了那不该鼓起的兜里。(写典型场景。)
我紧张极了,惶惑地盯着那只罪恶的手。我想张开嘴,可是双唇似乎被什么粘住似的;我想发出声音,可是狂跳的心脏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心理、神情跃然 纸上。)
终于,我鼓足勇气张开了口,根据那兜的颜色,用发颤的声音叫了一声——“老大伯”。忽然,我又看见那个刚插进去的双指迅速收回来,倾刻变为拳头,握得铁紧,似乎还听得见手指骨被担得“咔咔”作响。我害怕了。那兜的主人听见的喊声,转过脸来。另一张邪恶的脸也同时转过来了,锥子似的目光刺得我浑身发紧。我害怕极了,用颤抖的声音搪塞道:“老大伯,请您……让开点,我……快要下车了。”(貌似机灵,实际是我的“蜕变”。)
现在想来,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吗?就是那曾嫉恶如仇的小姑娘吗?当年那种气概哪里去了。
放学了,我匆匆向存车处奔去,在满满一溜自行车中,我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嘣”的一声打开车锁,猛将车子往后退。但车太多,挤得太紧了,我费了好大劲,车子竟仍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火了,索性攥住衣架,把车猛往后拽。“哗啦——”,一排车全倒在了地上。我张惶地望着四周,没人!便坦然地推上车子,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事例之二:做错了事还很坦然。)
这就是我吗?就是那不小心撞倒了一名同学,还陪着他痛哭一场的小“天使”吗?什么时候,我已变得这么冷漠、自私了呢?往事历历,我越想越害怕,难道人越长大就越自私,连幼小时候的善良和正直都要蜕化掉吗?那世界该是多么的冷酷和孤独啊!常听大人们叹息:“唉,世风日下。”可世风日下,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吗?我终于认识了自己,认识了自己身上可怕的蜕变,更认清了身上的责任,明天的路程……(内心独白。审视自我, 催我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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