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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上大学了您可真清闲呀！请您在纸上画出一片稻田吧，别急，在稻田里留出一片空白；我想叫您在那里面画出几座五层的楼，再圈上围墙，画上了假山和一小片小湖，湖上再撑起一座凉亭来．夏天在那亭子里坐着能闻见干燥的稻香，夜里在楼后伫立一望，眼前树的叶枝把第三层楼遮掩了，树叶是光照白的．那就是上石桥，我的上石桥，是一所高中．109呢？是我高中上学的班．

从逼仄的楼梯走到三楼上去，就看见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子鼻子紧挨着教室玻璃的窗户在闻着味道，那就是我的班主任了．顺着他的目光，教室里留着短发（是被逼的吧）的我，看见的班主任是乌黑色的，以为那是饿了找食的狼，赶紧拿数学书盖着一个刚刚还在上面写字的笔记本；对您说吧，我刚刚是在写作文．这会儿我严肃地坐直了面对着讲台上正在讲课的五十多岁的老人，他也突的一回神看我一下，那就是我的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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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不喜欢数学，而且那会儿我是厌恶数学的人，便执著了在数学课上写作文投向杂志社，常迎来的是冷眼，批评和嘲笑．我那时认为这个画面很残酷，常常心里流泪发酸，我却不怨恨数学老师．因为他是个四肢已经僵硬的老人，而且他能头一天夜里过了十点再改２００份试卷都下了评语，第二天依然机器人似在讲台上狂舞．那时我常常静了心认为数学老师是个榜样，双嘴唇硬抿在一起笑了．

我要和您讲我的高中岁月，那太丰富了，写下来是本厚厚的书，我讲的又不好，怕您厌烦了．单挑老师这部分吧．班主任叫赵士龙，我第一次见他时以为他只有二十几岁（其实他有三十六七了吧），我犯这个错误是因为他爱干净，单挑白衬衣穿，而那衣服又像最好的绸子做的不粘灰还白的发亮．＂很翠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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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这样说他．直到我毕业对他的认识是，他太认真！高中三年每一分一秒他都没对我们放松过，他的严厉是出来不增加也出来不减少，三年是紧绷的一条直线．记得就要毕业时哪几个少年实在奈不住了犯了以前就有的挺大的毛病．聪明的他气的在当时说出：＂你们快走，我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们走！＂是一个雕工，他在把一个人像全身雕好完工在即时却见那雕像的脸又变了石头．他教了我们年，当了我们三年的班主任，要讲完又是厚厚一沓纸，只讲高三这部分吧．

他

生病了．我当时有点高兴，在数学课上可以好好写东西了吧，可以逃课，夜不归宿地上网，没他碍事干什么都轻松了自由了．当时高三刚刚开始呀，心里还是有压力的，虽然他的离开是放了一点儿我心中憋紧的空气，还是没有干那些事儿．这很自然，只是没想到他一病就是两个星期，班里开始有人议论他得的是什么病了．那时有人说是绝症，我听着只想那是句气话，理解的同时也担心班主任来，我想那位同学也是一样的．也有人说他突然在楼上吐了血．

这种说法我有些认可了，是因为我们气的吐了血吗？在他请假这些天一定要好好表现．我又记起，那天天早上我照常迟到（是没按照他规定的时间到，６：５０下早自习他让７：２０到班，这让当时我很恼火，这不连我们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么？＂），走到第三层一拐弯我就瞥见他已经在走廊外了，他趴在阳台上，我怕他这门神突然转过身来批评我就赶快悄悄溜进班里．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可我没见地上有血啊．第三个星期天他回来了，看那摸样是大病了一场，脸有些白，眼睛不怎么有神了．不过这至少表明他现在没有什么了，他能来上课！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大家一双双锋利的眼睛也没有了以往的严肃威风了，他说：＂真对不起大家，我高三刚一开始居然就拖大家后腿了．我的病是因为肠子出血，那天我上了二楼楼梯时突然就觉得肚子剧痛，然后我的眼睛发黑，谁扶着我到阳台上的吧，我在那上面趴了一会儿，好一些后回家然后就进了武汉医院．＂他说话无力的诚恳．就是这么回事．

高三上半学期快要结束时天下起了好大的雪，学校的景色是灰白色的学生纸画，上面滴了水。高三是教室窗户上流泪的玻璃画，更是乏味，但教室里是个温暖的窝，就对它有满足的情感了，当我们太头一望，就是透过了玻璃画看学生纸画啦。拿半攒的白嫩的小手压着玻璃挡了正淌下的水滴，再闭上眼一看，就高兴着平静了纷繁的心情。校园外雪花是下乱了人心，记得我刚从厕所跑一出来便撒腿奔向教学楼，身边的人是谁也不看谁的左蹿右蹿，我刚一跑上楼已飘的我身后的一张脸已定格在我脑海里：淡淡透红的皮肤被雪映的不自然的白，眼睛在奚落的睫毛下眯着看天，鼻子还是往常的古板，嘴上却立着些胡须，微微地张开，貌了气啦，在高兴的叹息！我那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