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后，妈妈比任何人都高兴，脸上洋溢着解脱的笑容，她总是喃喃，回家真好。

回家后，她却一刻没有停歇，忙碌着年货添置，忙碌着人情往来。有时，我真的无法理解，所谓过来人为何要负担这么多。妈妈一直都是女强人，我对她一直抱以崇拜的思想。

外公生日在过年前四天，我们回老家。车到站，妈妈提着大大小小的行装倔强的自己打车到家门口。每次到家后，总能获得外婆小小表扬：“大女儿呀，最让我省心。”妈妈就似笑非笑应应，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迷糊的我总会自以为是按心中自编的情节为妈妈打抱不平：“外婆，你们老是偏心，只喜欢小舅一个人，重男轻女。”外公急忙否定，我只认为那是惭愧的掩饰。

有个晚上，大家都上楼去了，我因想喝水又溜了下来。下楼梯间却听到大厅中有妈妈微弱的说话声和抽泣声。我呆立不动。妈妈对“妈妈”说：“妈，我真的不想干了，我真的不想待下去了……妈，那里压力好大。”声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诉冤，外婆只是叹气。“妈，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吃苦啊……”接着是若有若无的抽泣。外婆喃喃：“这人呀，有了孩子，拼死拼活就为了孩子呀。”停顿后，又接：“人有时也身不由已，吃苦也是有的，对得住良心、对得住家人就好了。”声音愈来愈小，小到后来只剩风声和雨中犬吠。

良久沉默。

我探出头看。

妈妈握着外婆的手，坐在板凳上的她显得比不足1米5的外婆都矮。外婆似乎想到什么，说：“隔壁的秀姨走了，她挺不容易的，一儿子长大了又不孝敬她……”说着，村头村尾人都谈到了，眼眶也就红了，有不可言喻的悲哀。妈妈在一旁安慰着，不知为自己还是为外婆：“妈，您过得好就行了，有句老话，一人一人的命。”余下只有两个不同时期母亲不约而同的沉默。

我踮手踮脚上楼，忘了自己下来干嘛。

想想，岁月如水，淡淡流过，总有些时候为了爱，悄悄躲开，躲不开的却是那分默默的情怀。

月光下踯躅，睡梦里徘徊，常常说不清，理还乱……

妈妈常说：“你外婆呀，这辈子不容易，为了我们几兄妹操劳了一辈子，你一定要孝敬理解她。”

可是，亲爱的妈妈呀，您的心全部给了您爱的人，您留了多少给自己？

还记得，我们携手走过，走着，你说，看到我你会舒心的笑。可我不知，背后，你有多少次独自泪下。

又曾想起你说，你嫁给了幸福。所以就像飞向灯火的飞蛾，甘愿做烈焰的俘虏，摆动着的是你不停的脚步，飞旋着的是你美丽的流苏。爱我，你那样义无反顾。

妈妈，假如你不够快乐，那听我吟一首小诗：，假如你不够快乐/也不要把眉头深锁/人生本来短暂/为什么还要栽培苦涩/打开尘封的门窗/让阳光雨露洒遍整个角落/走向生命的原野/让风儿熨平前额/博大可以释怀忧愁/深色能够覆盖浅色。

山河依旧。

爱也依旧。

您的身影，刚在身后，又到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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