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枚银色的钥匙
一枚钥匙,还安静的躺在我的钱包夹袋里,闪着银白色的光。就像在嘲笑有教室钥匙的我,却回不去6楼最靠厕所的那间教室,回不去初中的从前。
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意过我们的教室,一间现在被清空的教室,一间装载着回忆的教室。而我记忆最深的,不是在教室里上课下课,不是在教室里打打闹闹,也不是新搬进时的开心,却是那几个中午,那几个只有我在教室的中午。
因为要完成黑板报,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去饭堂吃午饭,我留在了教室。
当学校的人流声逐渐弱时,广播放出了最后一首歌。然后就是午睡的号声。我无聊地坐在讲台上,晃动着脚,一下一下地轻敲着中空的讲台,发出了咚咚的回声。面对着课桌上零零散散堆着书籍、用具的教室,看着后面画着图案的黑板报半成品,思忖着怎么再继续画下去。
似乎一日的时光在中午的教室,会变得很慢,很静止。
连色彩也变得很细腻,线条很细致,光点很柔软,就像是一幅极美的老照片。
午时安静的阳光,透过浅绿色的窗棂,洒在排的并不算整齐的课桌上,也映在了贴在墙上的标语上。有一种十分恬淡的甜美,就像在浅金色阳光中飞舞的粉笔灰,那么自由,那么没有拘束。这些粉笔灰在飞扬,时光中在旅行,在教室的内心回旋。
它飘落在了后墙只有分针和时针的钟上,飘落在了淡蓝色叶片的风扇上,飘落在了白色的投影仪上,飘落在了一沓一沓摞着的橙色、红色的胶板凳上。它飘落在了课桌上,飘落在了课堂笔记里,飘落在了课本下藏着的漫画和杂志上,飘落在了抽屉里写给谁的纸条上。它飘落在了讲台上,飘落在了我的视野内,飘落在了我的睫毛,飘落在了我的肩膀,飘落在我的记忆里,那段美好的时光。那里只有我,和这间零乱却又漂亮的教室。
然后,我就开始动手做黑板报,累了就在桌子上趴一下,然后再继续。
一个中午,就这样和我们的教室相伴,时间过去。直到起床号响我才离开,去小卖部买一些零食暂时填填肚子,然后回来给早到的同学开门。
时间在那时似乎很慢,就像一瓶慢性麻醉,麻痹了我的对时间的意识。等到药性发作,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等待我的,只是别离的漫长黑夜。
“怎么快就毕业啦?”
是的,就是那么快,快得让我无暇挽留、无暇珍惜,也无从挽留、无从珍惜。和教室一起的日子就这么消失了,化作一片多彩的飞沫,在初中学习生涯的海洋里翻腾起最后一阵留恋。
记得那天照完毕业照,老师叫我和曾思琪两个宣传委员去把班上的标语和光荣榜撕下来。这就相当于我,和教室的最后一次的洗礼,然后就此道别。
“咔哒”,这枚银色的钥匙最后一次打开了这扇教室的后门。
教室里面,似乎还有同学们的活动学习的气息,只不过都是似乎罢了。课桌依旧的摆放得没那么整齐,留有一个恰到好处的空间。桌子上已经没有书了,干干净净,某些桌子上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像只是在体育课,同学们等一下还会满头大汗地回来,装水聊天,然后老师等着上课。一切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像那个只有我和教室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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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又是一段时光,教室在安静的阳光里沉默,像是已经做好了抹去身上的妆容的准备。我们着手将墙上的东西撕下来,嘶嘶的声音里似乎还有一种痛楚,有一种无悔的干脆。因为这些是我们贴上去的,我们就本该揭下来。“总会有这一天的。”时至今日我才想到。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初一的时候会有高年级的同学来走廊看我们的教室,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就是的上一任主人,这里还有他们没有揭下来的回忆。就像一篇没有完结的小说,总会让读者在梦中编织它的结局,在音乐盒响起的夜里猛然惊醒,那没有收尾的童话故事。
教室还是像往常一样安静,接受着痛楚,直到我们完成任务。此时的教室是那么素洁,素洁到是那么苍白,像一张纸一捅就破。不再甜美,而依然安静,依然恬淡,依然从容。
最后是我,关上这个教室的大门,就像永远封印上了一段漂亮时光。
我还是不大舍得离开,隔着淡绿色的玻璃窗,往里面望。发现时间在里面依然会变得很慢,很静止。连色彩也渐渐变得很细腻,线条很细致,光点很柔软,就像是一幅极美的老照片。
我看见空空荡荡的教室落满粉笔灰。可是我当见到风一吹,粉尘又开始飞扬,在浅金色阳光中飞舞,那么自由,那么没有拘束。这些粉笔灰在飞扬,时光中在旅行,在教室的内心回旋。就像是同学们又在教室里嬉戏打闹,又在教室里学习休息,又在那个漂亮的中午。
它飘落在了后墙只有分针和时针的钟上,飘落在了淡蓝色叶片的风扇上,飘落在了好好坏坏的白色投影仪上。它飘落在了课桌上,飘落在同学们还没带走的漫画和杂志上,飘落在了抽屉里写给谁又遗憾地未拆封的离别纸条上。它飘落在了讲台上,飘落在了我的视野内,又似乎飘出了窗外,飘落在了我的睫毛,飘落在了我的肩膀,飘落在我的记忆里,那段美好的时光。曾经那里只有我们,和这间零乱却又漂亮的教室。
那一枚银色的钥匙,也落满了粉笔灰,满存着我对教室的回忆。即使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