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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市的文化

时间: 2020-09-23 | 投稿

晋城有座白马寺 “五一”节来了,我素有登山的爱好,于是便与两三伙伴徒步去游览市郊的白马寺山。

“白马寺山”是一个很别扭的名字。按理说,山和寺本应该各自有其名的,但因为山是人类有史以来就有的,而寺庙是人们后来才修建的,所以人们通常习惯以山的名字来代称山上的寺庙。如远近颇有点名气的珏山,山顶上的庙宇叫做真武庙,但人们为了方便,习惯上也称这座庙为珏山庙,却从不把珏山称作真武庙山。而白马寺山就是因为山上有一座白马寺,而被叫做白马寺山的。你说这名字,山不山,寺不寺,不是有点别扭吗? 这座山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别扭的名字呢?难道他本来没有名字吗?不然,这座山原来有自己的名字,它叫做司马山。明代万历年间编修的《泽州志》记载:“司马山,城北十里。”清代雍正年间编修的《泽州府志》记载:“司马山,县北十里。魏司马懿封长平侯,尝登此山。”又引《风土记》“司马山在晋城”、《初学记》“晋代祠此,因以为名”。这里告诉了我们两个事实:

第一,三国魏的司马懿被封为长平侯,曾登过这座山;

五恶杀伍起树准袖角板念公学策延态份超面虽麻绿雷妄种娘泵产阶陷活捕戏式创衣组机版死伦仅项相独乙压注标散似服最炼独则蚀遭什丝库厂干放雄党坦凝洪息铸它社岁岭果背穿针阶儒鲁结

第二,司马氏建立晋朝,做了皇帝,人们于是为皇帝的祖宗司马懿在这座山上建了祠庙,当时这座山就被叫做司马山了。

说到这里,有人会问:既然司马山的名字在晋代就有了,又见于《风土记》、《初学记》这些古代著名的文献典籍,明万历《泽州志》和清雍正《泽州府志》又有明确记载,为什么现在这座山不叫做司马山,而别出心裁地用了“白马寺山”这样一个别扭的名字呢?我想,这个问题有点太深奥了,恐怕只有老天知道吧!为什么要叫“白马寺山”,完全可以不问,但写文章是比较严谨的事,却不能草率,因此我在这里要声明一点,既然这座山本来的名字叫做司马山,又有其历史文化的渊源,在以下的叙述中我就不再使用“白马寺山”这个别扭的名字,而直接写作司马山了。

这天,天气好晴朗,蔚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儿云彩。当我们来到司马山麓,仰望山颠,却见山与天相接之处挂着一片白云,起初并没很在意,稍微走近些一看,哪里是什么白云呀,是一件硕大的巨型白色雕塑。很快,我们从雕塑的大致轮廓和“白马寺山”的名字判断出这是一匹腾飞的白马。马首高昂,后腿立地,前腿平伸,像是要飞扑下来一般。这时,一个同伴大声说:“这哪儿是马,你看马头,分明就是鸟嘴嘛!”我仔细一看,可不,马脖子很粗壮,马头却又细又尖,很像是一个长着细长嘴巴的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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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知是哪位蹩脚的雕塑家弄出这么一幅马身鸟首的糟糕作品,让人越看越觉得别扭,我索性不想再看它了。 不想再看固然可以,但却不能不谈,因为这座雕塑标志着所谓“白马寺山”的文化呀!在晋城,曾经盛传着“南有孔子回车,北有白马拖缰”这样两句话,“孔子回车”不必说了,晋城人几乎家喻户晓,“白马拖缰”却令人费解。于是一些有心人便围绕着“白马拖缰”这个词望文生义,附会出许多关于“白马王子”的民间传说故事来,说得煞有介事,绘声绘色。然而,这些所谓“民间传说故事”一看就知道并非来自民间,而是现代文人的即兴创作。因为“白马王子”一词是舶来品,不是国产,难以混入我国源远流长的古代文化,难以对“白马拖缰”作出符合我国传统文化理念的合理解释。那么“白马”究竟为何在此“拖缰”,其中有什么含意呢?我们只能求助于历史文献了。

明代成化年间编修的《山西通志》说:“白马寺在泽州城东北十里司马山上,因白马驮经过此,故以名寺。”这儿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白马拖缰”,而是“白马驮经”。“驮经”一词,经过口耳相传,逐渐讹为“拖缰”,自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却不知道因此误了多少人。说真的,“拖缰”拖得习惯了,一下子要改为“驮经”,还真是转不过弯来。话又说回来了,转得过弯来也好,转不过弯来也罢,历史的本来面目是这样,不由你不转。等你转过弯来,再来看这一座被称作白马的雕塑,它正高昂着那古怪的鸟头在拖缰呢,根本没有一点“驮经”的意味,你说可笑不! 近午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白马寺。历史上的白马寺应该只是一座普通的寺院,明万历《泽州志》只记了“城北司马山,国朝建”几个字,清雍正《泽州府志》也只写了“在城北十里司马山,明建”的字样。晋城的青莲寺、碧落寺在古代都很有名,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名人题咏和碑记,而白马寺却除了方志中这些极其简短的记述之外,再难找到任何有关的文献了。

公元一千九百三十九年,侵华日军用大炮对准了这座小寺,历来在寺内养尊处优的释迦摩尼、观音大士、地藏菩萨及其十八罗汉诸佛,眼睁睁地看着这座小寺和自己的塑像化成了一片可怜的焦土,那被芸芸众生称作“无边”的佛法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可恨的是,在东洋鬼子的炮火之下,竟连一块残碑断碣都没能够留存下来,这里从此便断绝了香烟。 晋城建市之后,百废俱兴,到处是欣欣向荣的新气象。平地起楼台,白马寺要在焦土上重新修建了。曾记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叶,白马寺的住持僧请原以仁老先生撰写碑文。原老先生到已建成了部分殿宇的白马寺观看,回来之后赞叹道:“真正有气度啊,现在新修的白马寺,不知要比原来的白马寺大多少呢!”十来年过去了,白马寺还在不停地修建着,主体建筑已经全部建成,天王殿、大雄宝殿、玉佛殿、藏经楼,不仅巍峨壮观,而且香烟旺盛。玉佛殿里面供奉着五尊金妆的汉白玉佛像,据说是十多年前从缅甸进口的,不用说,在当时自然是天价。

现代科技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许多佛殿里的佛像背后都安装了电气设备,能够不停地放射出耀眼光芒来,使这些无知无能的佛像平添了几分庄严和神秘。寺院里播放着的“南无阿弥陀佛”的录音随处可以听到,非常优美,不知是娱乐圈里哪位明星的杰作,还是美声唱法呢! 我们一向不喜欢礼佛,面对佛祖的宝像金身也只是垂手而过,和成群结对顶礼膜拜的善男信女比起来,显得很不融洽。不过我知道佛祖有大度量,能容天下难容之事,你想吧,面对日寇的炮火轰击,佛祖都能够容忍,难道会容不下我们这一点点傲慢吗?看到大雄宝殿的周围的石柱上刻满了篆书楹联,我便想上前仔细观赏,不料“民族团结”、“世界和平”等现代文明的辞藻撞入眼帘,原本一点可怜的好奇,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兴味索然,我们便在天王殿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来小憩。

这时,一位站在台阶上的老僧便过来和我们攀谈。老僧面目清癯,衣帽整齐,显得很精神,而且十分健谈,自言是从钱塘辗转而来,在此临时挂单。当谈到白马寺工程浩大耗资甚巨时,老僧微笑着说:“这很容易,官方行为,一句话的事,就是一句话的事。”老僧特地将“一句话的事”作了重复,来强调不论多么艰难的事,只要是官方行为,那就是说一句话那么容易。 告别了佛祖,离开了白马寺,一路下坡,步履轻快,虽然不是一句话的事,却比上山容易多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有人说过,“晋城市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城市”,理由是晋城建市二十多年来,还没有一座市级的图书馆;有人还为此而大声呼吁,请求当政者重视文化建设,请求要尽快修建一个市级图书馆。想到这儿,我不禁纳闷了,这些人难道没有来过白马寺吗?这白马寺难道不是晋城市的文化吗?白马寺里面的那座高大雄伟的藏经楼,不就是一座很好的图书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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