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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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沉淀的淤泥则无蓬勃的荷花,无堆积的细石则无稳妥的须根。时间将一切浸泡得淡去了颜色。在心灵深处,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星光在闪烁。蓦然回首,或许,那就是一颗宝石,一个名叫“家”的宝石吧。
常常记得,小时候,我爱惹事,回到家里,少不了母亲的几顿打骂。她令我站在她跟前,两掌平整地摊开,她便用从外面摘来的光秃藤条打手心,打一下,便让我说出自己的错处。我往往是只顾着哭,却也不敢缩手,一颤一颤的,就是说不出话来。她总是边打着我,边说着:“你瞧自己做的什么,我说过不下十遍百遍,你不听,就别怨别人对你怎样。”许是每个孩童都该有的,我只是不住地跺脚,伤心母亲对我那样的训斥,只选择激起埋怨的波澜,不知不觉,却在埋怨中获得了累累硕果。
长大了,不知不觉地喜欢回家的感觉,喜欢像妈妈一样训斥弟弟的感觉。弟弟却是不懂事的,他有时甚至要与母亲吵起嘴来。我道:“阿申,你怎的又和妈吵上了?”他只瞟我一眼:“你管得着吗?”我常是这样和他吵起来,每每拿出姐姐的威严,他也不说什么,不耐烦地走了。那天午夜里,阿申还在补着前几天积下来的作业,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夺了他手中胡乱滑动的笔,瞥见一纸的潦草,凝了眉道:“你瞧自己做的什么,我说过不下十遍百遍,你不听,就别怨别人对你怎样。”话音刚落,我稍稍愣怔。这话语如斯熟悉,那是母亲挂在嘴边的,在我耳际绕了十余年,而今却是从我嘴里吐出来的,一字不差,我想,真是不可思议。他冷眼看我,道:“你管我做什么?”我飞快道:“我就爱管。”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每次回家,母亲依然为一点小事骂我,我想,这只是因为妈妈爱我、珍惜我罢了。只是母亲并无多少言语,即使我误解她、埋怨她,她也无丁点解释,这正如我与弟弟,我对弟弟的爱一如妈妈对我的管教。只是这种管教,也就是这种含蓄的爱埋得太深太深,兴许也只有你透过第一缕曙光的折射,摸索到哪怕我万分之一的真。
兴许你从未发现这样的宝物,只是,当我们在外面遭受挫折时,只要回到家中,只需轻轻低头,又何尝不见和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