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就心安
年味确是一天天稠了起来,糖浆一样,裹的人从头到脚,里外如蜜。四处奔波的人们,无论经历多少辛劳,此刻,都松弛下来,细品生活中难能可贵的静谧。时光慵懒,日光欣然,那些幸福的回忆,从内心深处又勾起来,漾开一圈波纹。
我说,有你在,便心安。
外婆仍然操劳着,佝偻着背,片片雪白就这么突兀的从她头顶冒出来,平添几分苍老。
我笑着凑上前去,龇着嘴问:“外婆,欢喜什么呢?”。外婆还是眯着眼,转过身,摸摸我的头,慈祥地笑,说:“孩子,外公今天回来过年的。”
外公么脑海里一幅幅的回忆,海浪般的涌起来。印象中他是个倔强的人,削瘦的脸总是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记忆里,却总是充满了他宽厚的背,电瓶车上一颠一颠,摇晃着,撑起了我的童年。我自上初中以来,便不常见外公了,记忆中的背影,也便仅仅在记忆中徘徊。烟花响了,一簇簇五颜六色的光鸿洒向天宇,在黑暗的夜空中绽放,开出,各异的花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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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患病,已经有些年头了。病魔是静悄悄的来的,缠上他,然后,一点一点,将那个无比高大的背影,蚕食……外公的脸,已染得蜡黄,眼皮耷拉下来,无神的望着母亲。他艰难的张开嘴,颤抖着,一口吞下,浑浊而布满血丝的眼中,溢出来幸福与满足。母亲也是一样,疲惫的眼中,终于闪出欣慰的光,过年了,一切似乎都平静起来,祥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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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似浓厚的酒一般,沉醉中,不知不觉,就有了幸福。原来,幸福不过是这样的,你在,家人在,便心安。艰苦磨难有什么要紧?年华老去有什么要紧?只要情在,幸福就在。 静谧的夜,被无数姹紫嫣红的花儿,点燃了。窗外人家的灯火,星光一般地眨着眼,夜已深了,人,却没有倦意,他们盼望着,他们绽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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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前的几分钟,我看向父亲母亲。昏暗的灯光下,电视机的光芒扑闪着,窗外连绵不绝的烟花声,停息下来,耳中,缭绕着父亲母亲或沉重、或轻细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们还在,他们在陪伴着我,这个场景也许很熟悉,也许,仅仅因为我才认识到,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这个夜晚,属于三百六十五天的轮回。时光流转,但这份等待,依旧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