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慢慢地长大
风,撩起我的思绪。正如你那一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时间,随着它一点点倒退。
相遇
阳春三月,阳光洒在你家门口那一条碎石路上,暖暖的。
尽管你家离我家也不大远,但我一个月才能来一次你家。你总是牵着我的小手,看着每一个月来我的变化。你总是说:“我的小孙女长大了!让我亲亲!”我也是一向喜欢奶奶。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我做错了事,你总是把我护在身后不让母亲打我。小时候的我很胖,你说女孩子要胖一点才有福气,依然让我每天一排骨,三天一扣肉带给我。你摸摸我的脸,笑了。
看到你的目光,我忽然间觉得自己长大了,在这个懵懵懂懂的年级,初次意识到有一个水乳交融的亲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相知
正值盛夏,就像你对我的情感一样。蝉在树上鸣叫,你门口碎石路上的石头也变得滚烫。
你摔了一跤。小时候不懂事,不曾看过你。你出院时,母亲说是脑溢血,可能以后走不了路了。想到邻居王爷爷脑溢血后不会走路,我便哭着向你家跑去。你坐在床上,阳光被厚厚的墙壁挡在窗外。你的脸有些苍白,白发也如针一般刺着我的脸。我抽泣着抱住你,你已经瘦了一圈。你拍着我的背说:“我的小孙女长大了,会疼奶奶咯!”
我的心动了动,我真的长大了吗?关怀自己最亲的人,这也就是长大吧。
你每天坚持锻炼,后来也慢慢可以走些路了。当我提起这件事时,你笑着说:“因为我想见我乖孙女啊!”你的脸上就像盛开了一朵太阳花。可是我长高的速度越快,也就意味着你变老的速度越快。你摸我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你手上皱纹越来越深。你的声音也不似以前那么清脆,里面隐隐透出一股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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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了,而我在长大。我懂了很多人情冷暖,你一天天变老也让我心疼。时间是一个转动着的齿轮,把我们一天天磨得平整,加入不同的情感,当齿轮停止时,也到了生命的尽头。
相离
深秋时节,你门口的那条碎石路上满是落叶,蝉叫着叫着也没声了。
我跪在地上,冰冷的温度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的眼泪滴在地上,融入了这一片白色里。
那张黑白照上,你笑得是那么的慈祥。你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边,往事历历在目。几个月前,你拥抱我时的温度还印在我的心里。前一周在重症病房里我喊着你的名字,眼泪潸然而下。我分明看到你的嘴角动了动。
拿起桌上的老照片,那是我小时候和你一起看星星。记忆又回到从前,我问你什么时候长大,你说总会的。在那个晚风习习的夏夜,在那个蟋蟀歌唱的夜晚。
就这样慢慢地长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