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你的声音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第一次听到唐诗,大概就是从你的声音开始的。那稚嫩的年代,并不知道唐诗是什么。只觉得朗朗上口的,背诵起来的时候,享受着小伙伴们艳羡的目光,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幼时贪玩,外婆便用你的诗词来定住我。“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外婆缓缓的读着,我在月下听到了千百年前盛唐传来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了,那时候,不懂你,却喜欢听你的声音。也知道了你的名字,李太白,你能听到一老一少在月下背诗的声音吗?
童年的声音,是你的明月光,是你的白玉盘,是你看不厌的敬亭山,是你走不出的桃花潭,是你举不尽的杯对不完的影……
是我以为一直会教我背诗不会离开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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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第一次听到《梦游天姥吟留别》,我默默落泪,年幼的我偏执的认为,你这首诗是教我怀念外婆的,天姥,一定是你们那里的外婆的称呼,不然,你为何也是这样的伤神?
外婆走时,我还不识字,再没人陪我月下诵读,再没我陪我池边看杨柳依依,再没人教我享受田间地头的诗情画意……
再听到你是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慷慨激昂的诵读“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敏感又自卑了许久的时代啊,我突然想起来那月下背诗的稚嫩声音和“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言壮志。那是你啊,那是外婆带我认识的李太白啊!
原来除了细腻柔情,你的声音里还住着理想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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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即使伤神,你依然是可以这样的洒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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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多少次用你的话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坚韧呀!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每每困顿抑郁,都会想起你的书生意气,都会想起你绣口一吐,这跨越前年的半个盛唐。
你踏歌而来,乘风而去,你点亮了一个敏感而脆弱的孩子的心,你带着她“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你带着她看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你带着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一个在亲人离开后小心翼翼的孩童,终于褪去了脆弱的外壳,抬头望尽天涯路,也明了小时候听诗的日子。
外婆会离开,但你的声音不会离开,那月下读诗的日子不会离开。你的月,你的酒,你的豪情万丈,都在那一次一次的月圆里,携着爱的声音,写进我的骨血,永不分离。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但幸得小时便听到了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