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暖阳
鞋架上,再也不见新增的棉拖鞋了。
冬日的阳光亲吻着奶奶的双手,满头的银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奶奶佝偻着背坐在竹椅上,戴着老花镜,右手拿着针,左手拿着线,费劲儿的把线穿过小孔。拉下线,把线的两头并在一起,打个结,拿起腿上的鞋底、棉布料,银白色的针在布料上飞走。白雪飘飞时,鞋架上总会多出几双新的棉拖鞋。
我走进门,瞥了眼鞋架上的棉拖鞋,取下了下方的凉鞋换上,径直走向书房。“回来啦?”“嗯。”“怎么还穿这双鞋,我给你们做了几双新棉鞋,你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脚。”“不用,我穿这双挺好的。”奶奶已走到鞋柜旁把棉拖鞋拿了过来,“怎么不用呢,这双穿着多冷啊。”“现在哪里还有人穿这种鞋子啊!我说了我不穿。”“怎么会呢,你小时候都是穿的呀。”“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俗气!”奶奶拿着棉鞋,动了动唇,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我拎起书包,径自走进了房间。
往后的几年,我仍是拒绝穿棉拖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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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一次,去了同学家,同学拿出了棉拖鞋让我换上。“暖和吧,纯手工!这可是我奶奶做的,比有些店铺的还好呢。”
我愣了神,想起那时奶奶拿着的棉拖鞋,想起她每时赶工的辛劳,想起她被我拒绝时的失望!
回到家后,“回来啦?”“嗯,奶奶……您做的棉拖鞋还在吗?”“哦,在、在的。”“我想穿。”“好、好,你等着啊。”奶奶走到了她的房间,搬出了一个小柜子,我站在门口看见柜子里摆满了从小到大的棉拖鞋,心中一阵后悔。“你说你不穿了,我就把棉拖鞋都收到这儿来了。每年冬天,我还是照常给你做的。”
我穿着棉拖鞋,仿佛那一针一线把太阳也缝进了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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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牵着奶奶的手,那时候我仿佛拥有了整个宇宙;长大了,我牵起奶奶的手,许她一世安稳。
年少时太轻狂,不懂得怜惜,错失了多少爱。收集身边爱的火花吧,贮藏心底,温暖岁月,当亲人年迈时,还他们一轮太阳!
这个冬天,我把那抹暖阳装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