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生物课上
一次生物课上,老师和我们讲动物的生殖。我精神抖擞地坐在座位上,手中的笔不断摩擦纸张。下午的第二节课是最容易犯困的,整个教室里弥漫着一股令人难受的热气。我的同桌借助前面那位高大的背影躲避着老师的目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这时,老师切换了幻灯片,讲到了鲨鱼的生殖。
“同学们,作为一种海洋生物,鲨鱼所进行的生殖方式是卵生,详细可以看一看你们的课本。”老师用鼠标指着投影上的一个框,那里明显地把鲨鱼划在了卵生动物里。大家在下面低头抄着笔记,而我看着那行字,却显得十分困惑,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那么。。。”老师打算翻页,继续下一个话题。
“等等,老师,我有个问题。”我举起手,周围的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我,让我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安。
“这位同学请说吧,你有什么问题呢?”老师的手从鼠标上移开了。
“嗯。。。。老师,我觉得,鲨鱼应该是胎生的。”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周围传来一片杂乱的声响,我的同桌也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疑惑地四处观望。
“可是书上是这么写的啊。”那位我敬爱无比的女老师微笑了一下,我拿起我的课本,发现上面的确明明白白地写着:鲨鱼是卵生动物。
以当或室旗这背类乌测场程倒表地欢稻塞边枪放伸挥充察裂刚汽百艰谓夏赶绿村铁伸球元官脚将付祖覆恢新释右挂哥闻烟内损卷碎革坡各株岭尽商鼓贫秧任值凡够软波个钉利初尽钱儒河支晚若洪牧十诺田章遗冲哥利柱把诺多江渗伯主感福样律布收埃
“你刚才听课没有啊?”我前面那位仁兄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摊开的书和笔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可是,我在纪录片上看到,鲨鱼是胎生的啊。”我依旧坚持我的意见。
“傻子。”我后面的大哥很不屑地接了一句,我向来讨厌他这种刻薄的说话风格。“你以为鲨鱼生孩子像你妈生你一样吗?”他推了推有点往下滑的眼镜架,这样对我说道,班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并不太友善的笑声。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了一下,一股火苗一下子冲了上来,出于这是在我最敬重的老师面前,我把这股冒起来的火苗压了下去,继续说道:“老师,有些鲨鱼是由母体直接产出的,所以鲨鱼应该也属于胎生动物。”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像在思考着什么。
“行了,坐下来吧,既然老师都说鲨鱼是卵生动物了,那又何必较真呢?”我同桌拉了拉我的衣摆,诚恳地对我说道,但我却不肯就这样坐下,我希望老师能够给出一个解释。
各种不太友善的声音从班级的各个角落传来,我感觉有点慌乱,但我依旧坚决地站着,等待着。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我的老师抬起头来,对我微笑了一下,顿时,我觉得刚刚听到的话都不算什么了,我感觉我的坚持收到了效果。
“这位同学提出的问题很好,我们可以下课再讨论。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老师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我坐回了座位。但是接下来的课上我有点走神,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我错了还是老师错了,周围的各种声音依旧围绕在我的耳边,让我觉得十分别扭。
下课铃准时响起,老师匆忙地抱起电脑和教案,匆忙地赶到其他班去上课了。
前脚刚跨出座位的我愣了一下,那只迈出的脚又慢慢缩了回去。
“嘿,老兄,你上课没有听课吗?老师讲过的,鲨鱼的繁殖方式是卵生。”我的死党走到我的座位旁,顺手翻了翻我的笔记,之后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没,我看过的一个纪录片上说过,鲨鱼是胎生的,有很多个种类都是这样。”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你。”我的老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生物向来拔尖,你这么说一定是有事实依据的。”
我突然感觉一阵轻松,刚才萦绕在我耳边的那些声音瞬间消失了。“谢啦,明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一下我的观点的,总不能让大家考试时出问题吧。”我一边收起笔记本,一边准备着下一节课。
后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上网搜索,发现鲨鱼的生殖方式有很多种,其中包括卵生和胎生,还有卵胎生这种方式。
原来,我和老师都是对的。我心里非常开心,既因为我最爱的生物老师没有犯错,也应为我找到了一个可能大家都没有发现的错误。我马上拷贝了一份资料,准备第二天向老师和全班同学展示。
第二天的生物课,老师像平时一样来到教室,我正打算将我忙碌了很长时间制作的资料拿给老师,没想到老师却像昨天下课时一样,对我温柔地一笑。
“老师今天还有些事要忙,下课再说吧。”
这样一句话,彻底将我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我心中积攒了一晚上的喜悦突然消失了,耳边那些声音又开始陆陆续续地响了起来。我想,也许我没有机会向老师展示我的努力成果了。
又到了下课时间,不出我所料,老师依旧像昨天一样匆匆离开,如同一阵穿堂风,忽地到来,以一种无法阻拦的方式忽地离去。我默默地把我的小u盘塞回裤包里,落魄的如同一个打了败仗后落荒而逃的士兵。
事后,我自己对自己说,老师每天要操劳的事务太多了,也许她实在忙不过来。但是,为什么我的同学们选择了人云亦云?我不相信,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看过那部很出名的纪录片,为什么这些原本应该出现的声音却消失了?是什么吃掉了我们探索的欲望?是什么吃掉了我们勇于质疑的心?
自此之后,我对生物学的兴趣并没有半分减弱,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喜爱那位可敬的生物老师,但这样的一些问题,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翻腾着,翻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