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少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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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情为何物,但却懵懂好奇的少年时代,曾经从一本书上读到了这样一句对白:“为什么梅花开在冬天?因为梅花爱上了冰雪。”猛然见了个“爱”字,当时那个脸红的程度可想而知。现在想来,怕是它已经铭刻进了我的灵魂之中。我想枕着一树梅花入眠。
北宋诗人林逋神来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将梅花一介女子的飒爽姿态和灵动韵致写尽。岂止如此,我更钦羡她那淡定如佛的修养,钟情她那战天斗地的品质,仰慕她那傲雪凌霜的风骨。
她,即使在严寒时节独自绽开,也从不会矫揉造作,更不会轻薄谄媚。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写下多少咏梅的诗文。词人苏轼轻叹:“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诗家王冕豪语:“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领袖毛泽东咏梅:“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宰相王安石痛泣:“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倍堆。凤城南陌他年忆,香杳难随驿使来。”然而,再美的诗句,于梅而言,都不过是人类的主观附加,她一笑置之,不温不火,不骄不躁,不喜不怒,一任本身彻骨清寒,雅人致世。她那一树于庭前静静开放的梅花,片片花瓣都在折射着清湛的阳光,个个花蕊都呈现出晶莹的魂魄。所以呀,冠她以“阳光女神”,抑或“圣洁公主”的美名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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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她既是在外力捧场时超脱的精灵,又是在自我修养上独善其身的尤物。她不怕严寒,不惧冷清,不畏孤独,每到隆冬万花凋谢之时,正是她开始砥砺自我的时间。她笑看在温暖的春天已经占尽风光的杜鹃,她笑看在热烈的夏天已经纵情靓丽的荷花,她笑看在丰收的秋天已经肆意招摇的菊花。现在,她们都已睡下眠去,踪影渐消,恰此时,唯有梅花在展示自我。她那动人的姿态,点亮无数双躲在温暖屋子里的眼眸,为冬天增添了无限情趣。
有个神话传说这样形容梅花,说她前生是一种名贵的“温室花朵”,极其娇嫩,不堪时令,生长时必须严格控制室温。然而有一天,她看见温室外面雪花飞舞可爱无比的样子,觉得很美,趣味无穷。于是乎,她就调皮,闹着要出去玩耍,任怎样劝说都不行。但是,她的园丁爱她至极,为了达到说服她、让她知道雪极寒的目的,园丁就自己走出温室,以身示范。结果呢,园丁很快被冻成了冰柱。见此情景,梅花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她知道,园丁是为了她才出此下策化为冰,从此,她爱上了冰。此后,她便年年岁岁开放在冰天雪地里,为了和园丁在一起,也为了惩罚自己。故事显然有些蹊跷,是不足信的。然而,由此,我们品出的难道不正是——梅花的美是凄美,梅花的香是苦香吗?
好想枕着一树梅花入眠,不经意间就打扰了梅花神我两忘、不为外物所役的生存状态,虽然不能免俗,却是一种心声。寥寥文字,切切情思,虽不及梅花本身清雅,但至少,我这样一个咏梅人,要学会在尘世葆有梅的性情,持有梅的风骨吧。待到冬正盛梅初香之时,我将做第一个踏雪寻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