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一直都在
命运有时会把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孩提时,母亲带着我去哥哥家躲“计划生育”,我在那儿生活了一年,也交上了哥哥这位朋友。他总是装成很成熟的样子,麦肤色的脸庞上总是挂着孩童般的红晕。
他和嫂嫂吵架时,我总是护着嫂嫂,撒着娇说:“你别打我嫂嫂嘛,等我长大了,我买很多的糖给你。”两人顿时“扑哧”大笑起来,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
哥哥总是拿火机烧我那刚“冒柳”的刘海儿,我总是觉得不爽,屁颠屁颠地追着他打。最后,被他的一颗“廉价”的棒棒糖就收买了,我吃着糖上楼顶逗鸽子,或是去隔壁老吴家偷俩桃来啃。
一年后,我和母亲回家了。每年春节他都会带着嫂嫂来我家“拜年”,我们一伙人总要玩到半夜三更才肯入睡。几年里,短短的几次见面都非常开心。
岁月似海,如海浪般冲刷时光。人,或许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海浪却是一支笔,在脑海中记下美好的瞬间,记下成长的记忆。
今年,他带着嫂嫂来城里创业,寄住我家。一天晚上,我们一行五人趁着月光偷偷跑到乡下玩。虽然行程不远,但总觉得黑夜在追着我们奔跑。半夜里,我们踏着月光回到家门口时,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哥哥却像没事一样的说:“别怕。”正说着,屋里刚才还亮着的灯熄灭了,隐约还听到爷爷奶奶在屋里小声地嘀咕,我提心吊胆去敲门,没人回应,我预料的事,果然发生了。
边敲边喊,无人回应,从屋里透出浓浓的烟草味。一会,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愤怒:“知道回家了?去了就别回来了嘛?”我知道爷爷生气了,一语不敢发。
哥哥知道事惹大了,便鼓起勇气恳求爷爷让我进屋。门“吱”的一声被拉开了,爷爷把我拽进去,“审问”了几句就抡起特制的皮电线朝我身上鞭打。门外的哥哥大声恳请爷爷不要再打了,不起作用,最后哥哥直接破门而入,和我一起跪在爷爷的脚下,用温和的语气劝爷爷别再生气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大哭,只是眼角一直流淌着后悔的眼泪。他替我挨了三鞭子,爷爷稍微解气了。喘着粗气地咒骂我们,我们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爷爷的话如剑一样刺在我心里。固执的我好面子,连认错都带着吼,只有我心里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最后,爷爷用“饶你一命”的话语叫我们起来。我颤抖着站起来回卧房,哥哥起来之后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趁着夜色回家去了。
几天后,我想开了,不再去纠结此事。我想,哥哥也会理解爷爷的。后来有一天,手机里收到他发来的一条信息,他说抱歉,叫我听爷爷奶奶的话,说会叫嫂嫂经常来看我们的,他还说五年之内他不会再来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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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心疼了一下。一个月后,我在街头和哥哥偶然相遇。我对他尴尬的笑笑,哥哥却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地背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禁不住哭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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