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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以往白驹过隙的匆匆时光，不禁感慨，自己正在走的这条路是何等艰难。上面荆棘遍地，脚印又是何等坚实。时光变换着不同的口吻给我们送来许多信笺，其中最斑驳残破的，上面的署名叫成长。

对于母亲来说，我的成长毕竟是令她欣慰的，至少这也意味着她不必再去操心，时间也会充裕。

母亲前年辞了工作，薪水和待遇是她所不能满意的。于是母亲渐渐勤于厨艺、居家、打扮，这也让一度颓废的家兴盛起来。母亲喜欢煲鸡汤，每次端至我面前时，也是一副慈爱的样子。可我总是在忙，或忙于学业，或忙于玩耍。于是那些鸡汤就一直在那儿晾着，晾着，直到晾没了热气，直到连碗底都已经冷冰冰。这时母亲会再次急匆匆地跑出来，把鸡汤再次热了端到我面前。接着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直到我饶有兴趣地把那汤一饮而尽。渐渐地才会发现母亲和原来大相径庭了，不会过多地管理，也没有太多的说教。

母亲有一次和我彻夜长谈，完毕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母亲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黑暗中，说：“你越来越不耐烦我了。”我不说话，但看着母亲。母亲顿了顿，继续说：“你大了，很多时候我也不想管你了，其实我有时候就把你当做一个平起平坐的朋友。有很多事情想问你的时候，就被你不耐烦地打断。我现在对你也不甚了解，但是问你，你对以后的日子有打算了吗？”我缩了缩身子，像是熟睡之中的蠕动。我仍是不说话，但母亲并未将我当做睡熟，又自顾自地说：“小时候你不喜欢我要你干着干那，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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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的应该好好思索一下了，再过几年，当我们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的时候，再次观望过去，才会发现我们最美好的韶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从小孩被推向了少年，我们的好奇心抓住了太多的东西，但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知道了善与恶，知道了生与死。但我们再也不能一味的沉溺在过往的时光当中了。我们需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对自己，对他人。我们也需要谅解更多的误会，对自己，对他人。亦复如是。

在我们的历程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望过异国他乡的天。也和他们一起演绎过一段又一段的故事，一个又一个不堪回首的传奇。

现在最想对M说的是一句对不起。和M是小学同学，都是喜欢阅读，却都不善言语的人。M有一次带来一本小小说集，很旧了，应该也很贵重。我向M去借，很轻易地借到了。M信任我，毕竟我们是如此的相同。过了几个星期，我已全然忘记，M要我还，但我宁愿选择相信了记忆而不相信他。之后和M越来越生疏，最后毕业了也是形同陌路。母亲有一天捧出一本小小说问我还要不要时，我才想起去翻了翻，上面有M的名字。

也许我们的成长就是这么一瞬息的事情，它教会了我们许多东西，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它和遥远的童年分崩离析的那一刻。

但我宁愿选择相信它，因为我们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就像我相信良药苦口利于病，相信山重水复最后会柳暗花明一样。它让我们感到切肤之痛，让我们伤痕累累。但它让我警诫，警诫在以后的日子里各自安好，不犯同一个错误。

是的，回首以往走过的路，上面荆棘遍地，何等艰难。但我依旧要一无所畏地走下去，因为前面有太多太多所没有见过的美轮美奂的风景。我想，我还是能够用我那颗赤诚的心，去欣喜地观赏这一切。

三年前在《雁渡寒潭》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如今拿出来，已落满了灰尘。很扎心，却很温暖：

归根结底，成长是一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