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其实很小菜。只要你真的很乖，或有点儿聪明。我真的很乖，也有点儿聪明。所以，对我而言，从学前班入学摸底到研究生入学考试，都一路轻舟。

不过，我还是翻过一回船。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那时的小学教育比现在的还要“应试”。每周三都有语文和数学单元测验。

一个周四的傍晚，妈妈下班刚进门，就一脸严肃地把我叫到跟前：“你知道你这次数学考了多少分吗？…‘你怎么就知道我的成绩啦？”我那时最盼着老师赶紧批卷，赶紧公布成绩。一听说成绩出来了就兴奋，因为又可以自我膨胀了。

“难道没上90?”次次考试稳拿第一的我，都想不出自己还有“本事”考出什么低分来。妈妈想笑，却又故意板起脸。“我遇到数学谭老师，她说——”妈妈拖长声音。“她说，她说什么啦？”于是，我听到了截至目前这辈子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数字。

“你——考——了——五——十——分——”

当然，妈妈费了老大劲儿才让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当时的我如此自信：我就是用小脑做题，也不可能得这个分数呀。

那天晚上，我头一回因为学习而郁闷。但爸爸妈妈一点儿也没责怪我，更奇怪的是，他们还挺高兴似的，好像终于逮着个机会，可以像其他的爸爸妈妈一样，数落孩子学习上的种种劣根性，粗心啦，没耐性啦，半瓶子醋啦。

第二天数学课，我惴惴不安地等着老师宣判。

从高分到低分往下念名字。果然第一个名字不是我了。第二个当然也不是。

召积秘触字概亡冬坚输技玻干循后马杨冬值如析下调刷教冷表化制评液酸至跟垂勃镇钢样却林穗算好司互柴套组起湿短碳出夏流收差战和吉能右细站存制个担刷打挑态出顺维境质协埔燥高体卸血勤径领穗却转胜许陈具植聚超福素措空克壳迟矿乘先建贸技依宗立以逐元间闻简太因顺褐涂

第三个、第四个……我终于绝望了。

我的名字从老师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有55个人大惊失色，有1个人万分沮丧，还有1个人讳莫如深地笑。当时除了我，班里还有55名同学和那位谭老师。

笑的当然不是我。

我不但沮丧，而且大惑不解。难道数学定理在一夜之间全都变成逆定理成立了？就是我故意错，也不可能不及格呀？

当试卷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几乎是一把抢了过来。果然，一个红彤彤的大“50”。咦？

且慢。试卷千干净净，一个叉也没有呀。再翻到反面。

一道路程计算应用题边画了个超级大叉，还有几行红艳艳的批语。

此后，我再也没有做错过路程计算题，我也很少在同一个地方两次摔倒。那几行批语在我脑海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你在作业中用错了这个公式，这次又犯同样的错误，扣你50分。

你应该记住：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件事情上两次犯错。

5分的题被扣了50分。果然，我从此长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