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历险记
<一>“我们的前途一片黑暗,哪里才会有新世纪的光?”
在这个年代,战争就像乞丐们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样平常。而且在这个年代,也没有人记载是什么日子了。就算记了,回忆时不也总是说“那时候……”吗,又何况,这样毫无生机的日子呢。
我叫流水,弟弟叫落花。
其实我很郁闷,明明家人都读过书,为什么取名字却这么没有逻辑呢?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弄混辈份吗?
扯远了。这场战争五年前就爆发了,那时我和弟弟也才六岁,正好是记事的年纪。据说,这场战争是因为“这个”国跟“那个”国有一点点小矛盾,我才不信是只有“一点点小矛盾”。
妈妈刚回来,一脸沉重地告诉我们,可能又要搬家了。
爸爸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民战士,不过已经战死沙场了。妈妈只好带着我们姐弟两拼命地向南方逃亡。但是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发现,我们之所以一直逃不了多远是因为家就住在海南,没办法再向南了。但是母亲很坚定,一定要向南走。
我跟弟弟无奈地收拾行李,准备第N次逃亡。
<二>“我们缺少的,不仅是钱。”
让我更不明白的是,现在的战争用的都是火箭大炮,为什么我们逃亡要用牛车?
“妈妈,我们穷吗?”落花问。
“计算财富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爱心……”
“我是说钱。”落花抢说道。
“我们很穷。”
妈妈这句话干脆利落,像一把锋利的菜刀,把食材三下五除二地切好,于是落花哭了。
我看见落花像女孩子一样落泪,又像男孩一样憋住不出声。
我跟落花是双胞胎,准确来说是龙风胎。我们两可谓是命运多舛,据说,妈妈一生下我就难产,最后撒手一搏,大夫跑了。真是奇迹,我们还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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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跟弟弟都没能上学。不仅是因为家里没钱,也因为学校没法安稳地上课。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都写不出自己的名字。
〈三〉“革命乃一家,明天的太阳依旧新。”
大概过了七天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井冈山根据地。尽管我对这个地名深表鄙视,但我还是很开心能结束天天啃馒头的日子。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着装很土的人,帽子上有红星,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共产党?
“我们想入党,一起革命。”
妈妈说这话时,眼里闪着钢铁般的信念,一股力量涌至全身,我坚信,胜利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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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请填写名字。”
被我暂时称为阿土的人发了三张纸,每人一张。可是我不识字。挣扎了很久,决定去问妈妈,但这时我发现落花已经填好交上去了,而且阿土的表情也告诉我他没填错。
原来,不会写字的是我……
在落花的帮助下填好资料后,正好赶上吃晚饭,啃了N多天馒头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吃大米饭了。
吃的的确是大米饭,凝固的大米饭。它貌似是叫“钢盔”,名字很好很贴切,我很想念馒头。馒头兄,你在哪儿?
我实在是吃不下钢盔,但饿了好几天后,终于投降了。没办法,民以食为天嘛。因为实在是太饿了,自己那份吃完了仍是不够,于是……
“落花,你吃钢盔吗?”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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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给我吃好吗?”
“……你吃的下的话……我没意见……”
于是弟弟的那份钢盔也被我吃掉了。心满意足后发现弟弟没饭吃了,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但发现他每天都有肉吃后,这种可耻的想法一下子就在九霄云外了。
〈四〉“原来最悲催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很多天后的一个早晨,我突然翻身醒来,却见不到弟弟和妈妈了。我急忙跑出去,才发现自己不在井冈山根据地,而是在海南,海南老家。
我第一次感觉那般无助,别说救命稻草了,连一根杂草都没有。我刚想放声大哭,就听见有人来了。我连忙跑回屋去,而那些人已经进来了,于是我就躺在床上装睡。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开口了:“她怎么样了?”
另一个人回答:“还是那样。”
“环境刺激也没用吗?”
“是啊,这类精神病比较难治。”
我一下子蹦起来冲他们大吼:“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
“……小姐,是精神病好吧?”
在他们的安抚下,我终于稳定了下来。听他们解释,原来我得了精神病,一直没治好。可我却是一点都没印象。
之后来了一个温柔的大姐姐,给我左看右看,之后下了结论。我不是精神病,而是幻想型精神病。个人认为这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么,我是谁呢?”我问她。
“你是流水啊。”
“那我的家人呢?”
“父母健在,无兄弟姐妹。”
“落花是谁呢?”
“你三十年前看了一本叫《落花流水历险记》的书,那应该是你幻想出来的人。”
“三十年前?那我现在多大?”
“三十九岁。”
我呆住了。
等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是,我抓住那个“大姐姐”问:“所以说,落花也不会把钢盔让给我吃?”
她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我想……他应该不会吧……”
〈五〉“或许这叫……Happy Ending……?”
很多年后,我回忆了一下当年“大姐姐”最后的那个眼神,又去查了很多资料,才发现,那不叫“钢盔”,而是“锅盔”,也就是“锅巴”。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现在,我已子孙满堂,我跟他们讲述当年的事,说:“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