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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有种想写老罗的冲动。

老罗是我们的地理老师。一个近四十的中年妇女，土黄色的头发高高地盘起，一条条或浅或深的皱纹在眼角忽隐忽现。她的装着算得上时尚，但面容给人的感觉却是历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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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一起，她就令我们讨厌。理由是：责任心太强。呕心沥血的老师总是遭学生的嫌弃。我们总是跟她捣乱。“有谁知道世界的大洋和大洲？”“老师我知道。有山羊、绵羊…有绿豆粥、八宝粥…”接着大家就很得意就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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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个土匪，早出晚归。抢了我们的图画课、自习堂来测验，评讲。她又像个巫婆，总能变出各式各样的试卷，把我们压在下面。我们出于学生这个身份，想造反也没有资本，只能默默地忍气吞声，心里恨恨地咒骂她一遍又一遍。老罗的声音确实不敢恭维，像台发旧的老式唱片机，沙哑而低沉，也许是讲太多（一个年纪七个班都由她上）。我们总是没心没肺地说她活该，自作自受。

记得临近初中生涯第一次考试时，地理课老罗奇迹般地没有出现在我们眼前。班长宣布：地理老师由于喉咙发炎，请假看病。大家自习地理。“耶！”我们这群把责任心当驴干肺的顽皮孩子们，像过年放假般欢呼起来。何时开始，老罗目光呆浅地立在教室门口，脸色苍白，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了声音，摇摇头，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教室。同桌捅捅我手肘，“老罗是不是哭了，我看见她眼角红红的。”“好像是，我们是不是太过份了。”“是她活该。哈哈”同桌笑得很勉强。教室早已安静下来，我们那兴奋而放肆的笑容一扫而空，取之而替的是内疚？惭愧？还是悔恨？我只知道老罗的脸上看不见恨意，也许是被深沉的无奈给填充满了吧。我们都默默地捧起了地理书，埋下了头……记得那次地理成绩我们出奇地好。

到初二，老罗买了个话筒，发旧的唱片机有了扩音器，沙哑的声音不断扩散，流淌进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我们的教室也搬到了老罗办公室隔壁，近距离接触，更发现她“狰狞的面孔”。她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相对基础较弱的学生，一下课就找他过去“喝茶”，死拉硬扯都要教会他。她真的是个巫婆，成绩倒数第一的“差生”也能被她变成名列前茅的地理优生。